第三十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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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
十二月初的溫度有種逼人的寒意，地面上的積雪遇到撒下去的鹽，很快融化為濕漉漉的雪水。偌大的城市裏只剩光禿禿的樹梢上還覆著一塵不染的雪，被路燈映成暖黃的色調。
雪天路滑，路上的車開得一輛比一輛慢，遇到紅燈的時候幾乎就成了龜速。
顧寒聲一手支頭，一手握著方向盤，微微垂著眼盯著長長的車龍，看起來神態疲倦。
“那個，”程煙猶豫了一會兒，打破沈默，“馮秋說的，你就一點兒都不懷疑麽？”
顧寒聲眼皮都沒掀，聲音悶悶的有點啞，卻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，“恪守本心，圓滿完成每一場會議，這是每一個會務工作者最大的榮耀。”
程煙一楞，莫名覺得很耳熟。
“忘了？”顧寒聲掩在鏡片後的眼尾掃了她一眼，嗓音更沈更悶，透出點感冒的癥狀，“這是你以前說的話，我沒忘。”
程煙莫名聽出種委屈的感覺，關心的話也凝在了嘴邊。
漫長的紅燈後，前往一動不動的車龍像是被人抽了尾巴，總算慢吞吞朝前挪了挪，顧寒聲揉著眉心，多解釋了幾句：“鼎雲和顧氏幾乎沒有業務上的交集，不存在競爭關系，謝琛對鼎雲的把握也沒那麽牢固，不可能跨界伸手來找我們的麻煩，也就只能費盡心機地破壞我們集團對外的形象。”
他慢慢踩下油門，“你是沒和公關部打過交道，其實謝琛一直養著群黑子和水軍，整天見縫插針地在網上抹黑我們，為此公關部還特意成立了一個反黑小組，一邊兒收集證據發律師函，一邊兒網上和黑子們吵架，哪天吵贏了，他們能多吃兩碗飯。”
似乎想到了有趣的地方，他輕聲笑了笑，略帶鼻音的笑聲簡直像是生了無數裹著羽毛的鉤子，令程煙心都跟著顫了顫。
顧寒聲偏頭看她，只瞧見一張板著的俏臉，輕咳一聲，他幹巴巴問道：“不好笑嗎？”
“好笑，但你沒覺得哪裏不舒服嗎？”程煙望著他，“你好像感冒了。”
顧寒聲狐疑地摸了摸脖子。
難怪他總覺得自己說話的聲音有點不太對勁，嗓子也有種沙啞的幹，原來是感冒了。他還以為是開會開太多，把嗓子給說啞了。
聽到他低聲的嘀咕，程煙嘴角一抽，團建殘留的那點尷尬煙消雲散，轉變為無奈的情緒。
想了想，她低頭摸出了手機。
等她保存了幾個網頁，再擡起頭的時候，車子已經平穩的駛進小區。
程煙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，有點驚奇。舊小區物業到底不夠上心，路都坑坑窪窪的都沒人修。她自己每次開車回家都要被顛到骨頭散架，一不留神就陷進坑裏。
可顧寒聲車開的卻很平穩，就好像那些坑都一天內消失不見了一樣。
“那些坑你全繞過去了？”
冷不丁聽到這麽一句問話，顧寒聲一怔，對方向盤的把控就弱了幾分。
頂配的卡宴也耐不住這麽造，輪子一歪就陷進了一個坑裏。程煙被顛得一蒙，險些咬到舌頭，默默閉上提問的嘴。
三分鐘後，車子停在程煙家樓下。
她推門出去，靴子踩在新積的雪上，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。見顧寒聲還沒下來，程煙敲了敲緊閉的車窗，擡手指了指樓上，“上去坐坐？”
顧寒聲探手準備解安全帶的動作一頓，疲倦的眉眼似乎眨眼間鍍了層璀璨的金屬光亮。
上次送人回來還是程煙發燒生病的那次，隔了一段時間，家裏的布置卻基本沒怎麽變，依舊是那副簡約溫馨的模樣。
顧寒聲坐在沙發上，那天晚上的記憶也跟著回籠，卸妝、換衣服……女孩子雪白的手臂、修長的小腿……
他擡手摸了摸發燙的鼻尖，默默閉了閉眼。
程煙從廚房出來就見他疲倦地合眼倚在沙發上，擔憂之下倒是沒多想，將一杯清水放在茶幾上，她伸手探了探他光潔的額頭。
不太燙，但說不準究竟有沒有發燒。
“寒聲？”她小聲喚他，語調裏藏著自己都沒發覺的溫柔，指尖戳了戳他臉頰。
顧寒聲本來就燥得不行，被這麽一戳就連心尖都像澆了勺剛融開的糖漿，冒出一層燥熱的白煙。
他閉著眼，手精準地握著她的，拉到唇邊印下一個吻。
程煙頓時僵了，“你沒睡著啊？”
“睡著了怎樣？”顧寒聲半睜開眼，手一使力把人拉到腿上坐下，嗓音又倦又啞，有種形容不上來的懶散，“你是不是就要摸一摸抱一抱再親一親了？”
程煙沒提防他生病也不耽誤耍流氓，被嚴嚴實實摟個正著，下意識掙了兩下。
“難受，別動。”他語氣中的委屈撲面而來，成功削掉程煙七分掙紮的力氣。顧寒聲雙手摟著她的腰，將臉埋進她頸側，聲音更沈悶了，“目前並非戀人，未來說不定？嗯？”
微涼的鼻尖抵在頸側拱來拱去，柔軟的短發也跟著添亂，一層層從側臉掃到頸窩，程煙癢得聲音含笑，調子都軟了，擡手拍了他肩一下，“不要耍無賴，本來就是。”
顧寒聲瞇了瞇眼，又是滿足又是遺憾。
滿足的是她總算袒露真實的想法，遺憾的是她現在一點兒都不再怕他，想當初兩人重逢剛見面的時候，他強硬地說兩人不算分手，她一個字都沒反駁。
真是慣壞了。
顧總憂心忡忡地想，卻不反思，反倒變本加厲地更慣她一些，“那現在我現在誠懇地請求你，做我女朋友，你答應嗎？”
他其實是話趕話順勢說到這裏，倒也不是真的想得到答案，甚至連程煙再次避而不答的心裏準備都做好了。
萬萬沒想到，程煙居然遲疑著給了回應，“這個問題，我過兩天再回答你，可以嗎？”
“這是你說的，不能賴賬。”顧寒聲擡眼看她，“到時候你要是沒明確回覆，我就當你默認了。”
這熟悉的強買強賣無賴強調。
程煙有點哭笑不得，但對上他執拗等待回答的眼神，又心中一軟，本不該輕易點下去的頭就這麽點了。
“好。”她嗓音也軟的不像話，“你先放開我，我去給你煲個雪梨湯。”
顧寒聲下意識緊了緊環在她腰上的手臂，遲了兩秒了才反應過來松開。等程煙起身進了廚房，他掐了自己一把，才意識到這不是夢。
居然是真的。
行雲流水般的順暢令他有種如在雲端的匪夷所思與難以置信，緩了片刻後，顧寒聲踩著拖鞋追到廚房門口。
程煙正在切梨，聽到動靜擡頭，暖黃的燈光將她臉部的線條和神態都勾勒得十分溫柔。
“你，”顧寒聲一頓，片刻後找回了聲音，“為什麽要過兩天再給我答案？”
程煙斂起目光低頭繼續切梨，“我得好好思考下究竟還喜不喜歡你，才好決定要不要吃回頭草。”
怎麽會不喜歡，明明在木橋上都親口承認了。
但轉念一想，那句話是在他逼迫下才說的，還真的不能用來當證據……而除此之外，還有什麽？
三秒鐘後，顧寒聲眼睛一亮，“我送你的那本漫畫你還留著，你敢說你不喜歡我？”
咣當一聲，程煙手裏的刀鋒一歪，擦著指尖砸在了砧板上。殷紅的血從傷口中迅速滲出來，看起來有點觸目驚心。
她還沒反應過來，就被顧寒聲伸手壓住了指根，又取了溫開水小心沖了沖。
“醫藥箱在哪兒？”
男人下頜線繃著，明顯在克制著情緒，程煙不敢刺激他，乖乖地指了位置，就被拉到沙發上坐下，看著他取了醫用酒精和藥紗出來，一言不發地處理起傷口。
他頭發剛剪過，比去農莊的時候短了一截，半蹲半跪在沙發前時隱隱能看到頭頂的發旋。
程煙有點受不住這沈悶的氣氛，半討好半無奈地擡起沒受傷的手，輕輕摸了摸他的發旋。
收獲是一枚警告的瞪視。
“好啦，別不高興了。”程煙低聲哄他，“我手還疼著呢。”
顧寒聲臉上結冰，語氣也格外冷淡，“疼了活該，讓你不小心。”
說是這麽說，手上包紮的動作卻又輕了幾分。
實在是口是心非的典型。
“別亂動。”顧寒聲包紮完，只覺得那白色的紗布格外刺眼。目光在屋裏掃了一圈，他大步進了廚房。
沒過兩分鐘，又手裏端著個杯子走出來。
“喝了。”
這嗖嗖的冷氣簡直比屋外的北風還刺骨。
程煙一臉乖巧地接過來，還隔著段距離都能聞到那熟悉的味道，“紅糖？……我只失了那麽一丟丟血，就不用補了吧？”
說到最後，她實在沒忍住，聲音裏都帶了笑。
瞟著顧寒聲越來越難看的臉色，程煙果斷舉手投降，“好好好，我喝，我喝。”
一杯溫熱的紅糖水喝下去，整個人倒是暖融融的，有點舒服。
程煙瞇著眼放下陶瓷杯，白皙的臉上多了幾分血色。
顧寒聲神色緩了幾分，“不要碰水，洗澡的時候戴一下手套……”
他下意識看了她一眼，目光緩緩在束好的頭發上定住，“今天要洗頭？”
“洗……”程煙下意識開口，吐出一個音節才反應過來這件事對她目前來說很有難度，十有八九要打濕傷口。她一頓，不答反問，“你在想什麽？”
顧寒聲很誠實，“我幫你洗。”
程煙心跳漏了一拍，“不用了，我今天不洗，明天再洗。”
總覺得，她要是再和顧寒聲這麽單獨相處下去，要出事。
更別提，他還要幫忙洗頭。
明明由洗頭小哥做來毫無暧昧的事情，換成面前這人來做，只是隨便在腦海裏想一想，都覺得有一種令人心跳加速的親昵與暧昧。
程煙抿了抿唇，小聲補充道，“我明天出去洗。”
說完，她悄悄擡眼，恰好對上顧寒聲沒來得及收斂的表情。
程煙眼皮一跳，又是無奈又是無語。
洗個頭而已……至於嗎？
能不能把你那遺憾的表情給收收？
老顧：美女洗頭嗎？美女辦卡嗎？終身會員有優惠哦，霸道總裁一對一服務喲！
程煙：我不！
老顧：好的呢，不打擾您了呢，我一會兒再來問問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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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慢慢踩下油門，“你是沒和公關部打過交道，其實謝琛一直養著群黑子和水軍，整天見縫插針地在網上抹黑我們，為此公關部還特意成立了一個反黑小組，一邊兒收集證據發律師函，一邊兒網上和黑子們吵架，哪天吵贏了，他們能多吃兩碗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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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笑，但你沒覺得哪裏不舒服嗎？”程煙望著他，“你好像感冒了。”
顧寒聲狐疑地摸了摸脖子。
難怪他總覺得自己說話的聲音有點不太對勁，嗓子也有種沙啞的幹，原來是感冒了。他還以為是開會開太多，把嗓子給說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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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顧寒聲車開的卻很平穩，就好像那些坑都一天內消失不見了一樣。
“那些坑你全繞過去了？”
冷不丁聽到這麽一句問話，顧寒聲一怔，對方向盤的把控就弱了幾分。
頂配的卡宴也耐不住這麽造，輪子一歪就陷進了一個坑裏。程煙被顛得一蒙，險些咬到舌頭，默默閉上提問的嘴。
三分鐘後，車子停在程煙家樓下。
她推門出去，靴子踩在新積的雪上，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。見顧寒聲還沒下來，程煙敲了敲緊閉的車窗，擡手指了指樓上，“上去坐坐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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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次送人回來還是程煙發燒生病的那次，隔了一段時間，家裏的布置卻基本沒怎麽變，依舊是那副簡約溫馨的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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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煙從廚房出來就見他疲倦地合眼倚在沙發上，擔憂之下倒是沒多想，將一杯清水放在茶幾上，她伸手探了探他光潔的額頭。
不太燙，但說不準究竟有沒有發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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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煙沒提防他生病也不耽誤耍流氓，被嚴嚴實實摟個正著，下意識掙了兩下。
“難受，別動。”他語氣中的委屈撲面而來，成功削掉程煙七分掙紮的力氣。顧寒聲雙手摟著她的腰，將臉埋進她頸側，聲音更沈悶了，“目前並非戀人，未來說不定？嗯？”
微涼的鼻尖抵在頸側拱來拱去，柔軟的短發也跟著添亂，一層層從側臉掃到頸窩，程煙癢得聲音含笑，調子都軟了，擡手拍了他肩一下，“不要耍無賴，本來就是。”
顧寒聲瞇了瞇眼，又是滿足又是遺憾。
滿足的是她總算袒露真實的想法，遺憾的是她現在一點兒都不再怕他，想當初兩人重逢剛見面的時候，他強硬地說兩人不算分手，她一個字都沒反駁。
真是慣壞了。
顧總憂心忡忡地想，卻不反思，反倒變本加厲地更慣她一些，“那現在我現在誠懇地請求你，做我女朋友，你答應嗎？”
他其實是話趕話順勢說到這裏，倒也不是真的想得到答案，甚至連程煙再次避而不答的心裏準備都做好了。
萬萬沒想到，程煙居然遲疑著給了回應，“這個問題，我過兩天再回答你，可以嗎？”
“這是你說的，不能賴賬。”顧寒聲擡眼看她，“到時候你要是沒明確回覆，我就當你默認了。”
這熟悉的強買強賣無賴強調。
程煙有點哭笑不得，但對上他執拗等待回答的眼神，又心中一軟，本不該輕易點下去的頭就這麽點了。
“好。”她嗓音也軟的不像話，“你先放開我，我去給你煲個雪梨湯。”
顧寒聲下意識緊了緊環在她腰上的手臂，遲了兩秒了才反應過來松開。等程煙起身進了廚房，他掐了自己一把，才意識到這不是夢。
居然是真的。
行雲流水般的順暢令他有種如在雲端的匪夷所思與難以置信，緩了片刻後，顧寒聲踩著拖鞋追到廚房門口。
程煙正在切梨，聽到動靜擡頭，暖黃的燈光將她臉部的線條和神態都勾勒得十分溫柔。
“你，”顧寒聲一頓，片刻後找回了聲音，“為什麽要過兩天再給我答案？”
程煙斂起目光低頭繼續切梨，“我得好好思考下究竟還喜不喜歡你，才好決定要不要吃回頭草。”
怎麽會不喜歡，明明在木橋上都親口承認了。
但轉念一想，那句話是在他逼迫下才說的，還真的不能用來當證據……而除此之外，還有什麽？
三秒鐘後，顧寒聲眼睛一亮，“我送你的那本漫畫你還留著，你敢說你不喜歡我？”
咣當一聲，程煙手裏的刀鋒一歪，擦著指尖砸在了砧板上。殷紅的血從傷口中迅速滲出來，看起來有點觸目驚心。
她還沒反應過來，就被顧寒聲伸手壓住了指根，又取了溫開水小心沖了沖。
“醫藥箱在哪兒？”
男人下頜線繃著，明顯在克制著情緒，程煙不敢刺激他，乖乖地指了位置，就被拉到沙發上坐下，看著他取了醫用酒精和藥紗出來，一言不發地處理起傷口。
他頭發剛剪過，比去農莊的時候短了一截，半蹲半跪在沙發前時隱隱能看到頭頂的發旋。
程煙有點受不住這沈悶的氣氛，半討好半無奈地擡起沒受傷的手，輕輕摸了摸他的發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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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啦，別不高興了。”程煙低聲哄他，“我手還疼著呢。”
顧寒聲臉上結冰，語氣也格外冷淡，“疼了活該，讓你不小心。”
說是這麽說，手上包紮的動作卻又輕了幾分。
實在是口是心非的典型。
“別亂動。”顧寒聲包紮完，只覺得那白色的紗布格外刺眼。目光在屋裏掃了一圈，他大步進了廚房。
沒過兩分鐘，又手裏端著個杯子走出來。
“喝了。”
這嗖嗖的冷氣簡直比屋外的北風還刺骨。
程煙一臉乖巧地接過來，還隔著段距離都能聞到那熟悉的味道，“紅糖？……我只失了那麽一丟丟血，就不用補了吧？”
說到最後，她實在沒忍住，聲音裏都帶了笑。
瞟著顧寒聲越來越難看的臉色，程煙果斷舉手投降，“好好好，我喝，我喝。”
一杯溫熱的紅糖水喝下去，整個人倒是暖融融的，有點舒服。
程煙瞇著眼放下陶瓷杯，白皙的臉上多了幾分血色。
顧寒聲神色緩了幾分，“不要碰水，洗澡的時候戴一下手套……”
他下意識看了她一眼，目光緩緩在束好的頭發上定住，“今天要洗頭？”
“洗……”程煙下意識開口，吐出一個音節才反應過來這件事對她目前來說很有難度，十有八九要打濕傷口。她一頓，不答反問，“你在想什麽？”
顧寒聲很誠實，“我幫你洗。”
程煙心跳漏了一拍，“不用了，我今天不洗，明天再洗。”
總覺得，她要是再和顧寒聲這麽單獨相處下去，要出事。
更別提，他還要幫忙洗頭。
明明由洗頭小哥做來毫無暧昧的事情，換成面前這人來做，只是隨便在腦海裏想一想，都覺得有一種令人心跳加速的親昵與暧昧。
程煙抿了抿唇，小聲補充道，“我明天出去洗。”
說完，她悄悄擡眼，恰好對上顧寒聲沒來得及收斂的表情。
程煙眼皮一跳，又是無奈又是無語。
洗個頭而已……至於嗎？
能不能把你那遺憾的表情給收收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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